夏姩姩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地哭出声来,尖锐的哭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连忙轻晃着孩子,目光在高辰和顾北研之间来回游移,嘴唇微微张开,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辰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突然‘啪’的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阿姨!我……我本来打算等北研毕业就……”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了嘴里。
谢芳抱着孙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声音压得极低:“毕业才让我们知道?”怀里的孩子咂了咂嘴,在她臂弯里蹭了蹭。
高辰急的连连摆手,军装袖口随着动作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不是,不是,不是,我是打算毕业后结婚,结婚。”
就这几天外面打听要给顾北研介绍相亲对象多的都能排到大院外面去了,他哪里还敢等。
听到‘结婚’两个字,顾北研突然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水泥地上,很快洇出几朵深色的小花。
她死死攥着衣角,布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
谢芳赶紧把怀里的孙子往进门的顾南洲手里一塞,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女儿面前。
抬手轻轻抚上顾北研的脸颊,声音顿时软了下来:“哎呦我的囡囡,这是哭什么呀……”
高辰急得手足无措,衣服口袋里的手帕被他攥得皱巴巴的。他往前迈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住,喉结上下滚动:“北研,我……我不……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他的声音发颤,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顾北研听到这话,眼泪反而落得更凶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在下巴处汇聚成小小的水洼。她死死咬住下唇,却还是泄出一声细弱的呜咽。
顾南洲转头看向妻子,浓黑的眉毛几乎要拧成结:“这是……”
夏姩姩咬着下唇缓步靠近丈夫,声音压得极低:“刚才北研的同学来了,”她的目光扫向茶几旁那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礼品,包装纸上还沾着王佳明仓皇离去时碰到茶水留下的水,“然后妈就觉得不对劲,就……问了他俩……”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化作一声叹息。
谁能想到一向沉稳周全的高辰,今天会这样不管不顾地把心里话全倒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