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意识到这点,偷偷用眼角瞥着炕沿上的网兜。她腕上的镯子随着动作‘咣当’作响,衬得屋里愈发清冷。
墙角的水缸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婴儿的襁褓上还打着补丁,唯有那只金镯在煤油灯下闪着刺眼的光,活像个讽刺的笑话。
顾北研故意碰了碰网兜,里面的奶粉袋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小草立刻咽了咽口水,手上的金镯突然就不香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哭闹的孩子,再一次露出真实的烦躁。唐夫人给的首饰再值钱,这会儿也换不来一勺奶粉。
“你都给唐家生儿子了,她们家也没给你请个月嫂什么的吗?”顾北研故作关切地问道,手指轻轻抚过炕上那床发硬的棉被。
听到‘月嫂’二字,林小草的后槽牙被咬得‘咯吱’响。
她想起自从怀孕后,唐建设特意从外面请来两个资深月嫂,加上她娘,三个妇人整日围着她打转。
那时候屋里永远炖着滋补的鸡汤,连她换下的袜子,内裤都有人抢着洗。
“现在?”她突然尖笑一声,腕上的金镯子‘咣’撞在炕桌上,“自从他出事后,那两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她能猜到,那一定是那个死女人干的。
要不然,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她的眼神扫向墙角堆积成山的尿布,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屋外突然传来卖煤的吆喝声,林小草条件反射地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
林小草低头看着自己枯瘦的手腕上沉甸甸的金镯子,突然觉得讽刺至极。这镯子现在连半袋奶粉都换不来,更别提补身子的营养品了。
她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镯子上的龙凤花纹,恨不得把这桌子给扣成粉末。
“我真是蠢透了……”她喃喃自语,想起那晚唐夫人带着打手闯进来时的场景。当时她只顾着保命,哆哆嗦嗦地在改口供的文件上按手印,连唐夫人甩过来的首饰盒都不敢打开看。
现在回想起来,要是当时再强硬些,说不定能多要些现钱……
“哇!”怀里的孩子突然哭闹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林小草烦躁地掀开衣襟,露出干瘪的乳房。
孩子吮吸了几下就吐出来,继续扯着嗓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