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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北风卷着碎雪呼啸而过。
原本静谧的家属院突然被刺耳的警笛声撕裂。
“呜哇……呜哇……”
十几辆警车鱼贯而入,轮胎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红蓝警灯在雪地上投下晃眼的光斑,惊得院里正在贴春联、剁饺馅的居民纷纷探出头来。
“哎呦我的娘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警车?”
一个裹着毛线帽的大婶手里的擀面杖‘咣当’掉在地上,她一把抓住身旁邻居的胳膊:“不会是那院子出人命了吧?”她的声音尖得变了调。
被她拽住的老汉脸色‘唰’地白了,手里的烟袋锅子直哆嗦。
“胡咧咧啥!”
旁边正在挂灯笼的壮汉吼了一嗓子,震得屋檐下的冰溜子‘咔嚓’断裂:“我晌午还看见有人往那屋搬年货呢!”他手里的灯笼晃了晃,在雪地上投下摇晃的红影。
警车‘吱嘎’刹停在最里间的平房前。顾西恒和小赵利落地跳下车,黑色皮靴踩碎薄冰。
他抬头看了眼门楣上崭新的‘福’字,眼神一凛。
那浆糊还没干透。
“上!”
王局长一声令下,四五个矫健的身影‘唰’地翻上院墙,警用皮鞋蹬在砖墙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领头的民警一个鹞子翻身跃入院内,门闩‘咔嗒’一声被撬开。
“你们干什么?”
尖锐的女声刺破寒风。屋内,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正被两名女警反剪双手,她拼命扭动着身子,呢子外套的扣子都崩飞了两颗:“你们公安就能随便抓人吗?”
摇篮里的婴儿‘哇哇’大哭,穿着劳动布工装的男人被按倒在地,脸颊紧贴着水泥地面,却始终一言不发。
“天老爷啊!没天理了呀!”
女人突然扯着嗓子干嚎起来,染着红指甲的手指向门外围观的群众:“大家都看看!青天白日的,公安欺负老百姓啦!”她嗓子都喊劈了,唾沫星子溅在民警的制服上。
门口乌泱泱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有人端着和面的搪瓷盆,面粉扑簌簌往下掉;有人手里还攥着没贴完的窗花,红纸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