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姩姩和谢芳凑在昏黄的台灯下,两张钞票被小心翼翼地铺展在老旧的书桌上。夏姩姩的手指轻轻抚过纸币上细微的凹痕,谢芳则拿着铅笔,颤抖着在一张信纸上记录着。
“妈,这张是第三句……”夏姩姩压低声音,将另一张钞票推到婆婆面前。
谢芳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铅笔,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铅笔在纸上沙沙的摩擦声,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十分钟后,当最后一行字被誊抄完毕,谢芳突然捂住嘴巴,浑浊的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滑落。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隔壁房间里,两个小孙子正睡得香甜,生怕把他们吵醒。
“我可怜的孩子啊……”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枯瘦的手指死死揪住衣襟,“妈对不住你啊!让你从小在外面受苦……”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将脸深深埋进掌心。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老人压抑的抽泣声在回荡。她的肩膀剧烈抖动着,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放声。
三十多年的愧疚与思念,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洗得发白的衣襟。
夏姩姩红着眼眶,轻轻将婆婆揽入怀中。她能感觉到老人单薄的身躯在自己怀里颤抖得像片落叶,那微弱的呜咽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剜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台灯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拉得很长很长。
那张薄薄的信纸上,字迹虽然歪斜,却承载着太多无法言说的秘密与思念。
夏姩姩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喉头一阵发紧。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和顾南洲有一样面孔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会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