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时,檀香混着残留的茶气扑面而来——那是顾修然惯常喝的碧螺春。
\"姐姐来得好慢。\"
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郑灵萱的软剑\"唰\"地出鞘。
可当那道身影转过来时,剑尖\"当啷\"坠地。
月白衫子,珍珠并蒂莲钗,连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分明是她前世读研时,总在图书馆靠窗位置看《聊斋》的学姐苏曼。
\"你\"郑灵萱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雕花窗框,\"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曼轻笑,指尖抚过桌上未凉的茶盏:\"该问这句话的是我吧?\"她抬眼,眼底哪还有半分前世的温软,\"灵萱,你当真以为,每次穿越都是巧合?\"
楼下突然传来酒客的哄笑,郑灵萱却觉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想起顾修然总说的\"天命者\",想起每次收服神兽时,玉坠里那道若有若无的指引——难道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幕后推她入局?
\"秦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院外的惊呼声让秦香玉猛地缩紧肩膀。
她贴在孙二娘府的院墙上,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方才她借弹琵琶的由头混进后堂,正想找机会翻找账册,却听见东厢房传来压低的对话。
\"那个男人不是你们的人?\"是孙二娘的尖嗓子,\"我还当他是来取玄铁炉的!\"
\"不。\"另一个声音沙哑如砂纸,\"他是"他们"派来的。\"
\"他们?\"孙二娘倒抽口冷气,\"难道是\"
\"嘘——\"
秦香玉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顾修然每次看郑灵萱时,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痛楚;想起他总说\"等这一切结束\"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的玉牌。
原来他早有来路,原来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两心相悦的江湖故事。
\"秦姑娘?\"
脚步声近了。
秦香玉咬咬牙,提起裙角往假山后钻,袖中琵琶弦擦过青砖墙,划出半道细痕——像极了顾修然腰间玉牌上的纹路。
月上中天时,郑灵萱站在城西破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