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密道穿梭,下水爬洞,亲自监工。
直到身体透支,疲惫到极点,每晚回到营帐倒头就睡,负重过度的躯体再容不下噩梦侵扰,她就这么硬生生地适应了山林里的生活。
汤予荷一直没有再送信来,她也没有写信去问。
每一天,她都会捡来一块木头,用刀子雕刻出一朵荷花。帐内堆起的木头荷花一日一日多了起来,她雕刻荷花的技艺也越发精湛,新的一朵会放在桌上,待到明日换新,日复一日,愈发栩栩欲生。
云舒云卷,日夜更迭。
树上的嫩芽长得翠绿浓重,春已过,夏已至。
山里的日子苦寒,少资缺物,众人每日挖石遁地,劳累不堪,灰头土脸,不仅要忍受潮冷,还要抗住毒虫蛇蝎的侵袭。
可看着李云昭事必躬行,即使捱得难受至极,也心服口服,不敢抱怨。
忽有一日,山林更深处传来好消息,王黍带着一支队伍,终于寻到了陵墓入口。
那一天,众人欣喜若狂,几乎流泪。李云昭手握长弓,斜挎着箭筒,带着令英和十几个护卫在林中狩猎,捕获几只野鸡,一头山猪,让众人好好地吃了一顿大餐。
篝火旁,乌泱泱一群人围坐,李云昭正坐上首,坐姿大方雅正,手握着匕首,慢条斯理地切开烤得外焦里嫩的猪腿肉。
她只坐在那里,就高不可攀。
待到宴会散尽,齐行进了营帐,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启程回京都。
李云昭手中握着一个已经出现荷花形状的木雕,正慢慢的刮削,片刻后,握着手中看了看,低头吹去上边的木屑,将其摆在桌子上。
她垂着眸看木荷,眼底眸光流转,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齐行。”她忽然轻唤一声。
齐行不明所以,还是回道:“属下在。”
李云昭眉目平静如流水,黝黑的眸子一片冷清,“我只问你,若为你冠主家姓,你是要姓汤,还是——姓李?”
齐行一惊,怔怔地看着她,半晌后才恍惚道:“夫人,属下不明白。”
“姓汤,那你只能做行走江湖,位于宅院,姓李,将有一日,则可封侯拜相,居庙堂之高。”
齐行猛地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