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棠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绝望地低吼:“商君年,别让我恨你。”
商君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衬衫的袖子下,绷带隐约可见。
他皱了皱眉:“世上恨我的人多了去了。”
恨好歹也是感情的一种,总好过没有感觉。
岑笑棠跌坐在沙发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她的手背上。
何文昭见着老板几乎是没有任何情绪地走下电梯。
她同他说了好几声,却没听见任何回应。
半晌,商君年恢复如常,让何文昭把车停在一旁,拨通孝利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到你那儿。”
听筒边传来孝利很轻的笑声:“怎么,等不了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商君年冷声道。
“别伤心。”孝利红着眼眶道,“我一直都在。”
“谢谢。”商君年利落的侧颜隐没在黑夜里,何文昭看不见。
但凭借对自家老板的了解,何文昭从他用词表情细微差别里,知道他有些低落。
她并没有猜错,甚至在连续几天的超低气压会议后,供应商也开始诉苦。
何文昭就盼着岑笑棠出院,出院了,老板的心情大概会好些。
到了这天,商君年很早就同何文昭讲,让她主持大局。
而他自己带了司机去医院。
手续已经办完,岑笑棠正拄着拐杖艰难地自己走,转过弯,就看到几人拥着一个挺拔修长的人走了过来。
上次争执后,商君年就一直再没出现过。
四目相对的瞬间,商君年一双眼晦暗无波,岑笑棠心底什么情绪都有,很努力才抑制住眼角的潮红。
那人的气势更甚,也更沉稳,迈着那双在挺括的西装裤下显得修长笔直的腿走了过来。
岑笑棠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躲,可无处可去,她只能紧紧攥着姜醒的衣角和拐杖。
手工皮鞋在岑笑棠低垂的眼睫下出现了:“提前出院。谁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