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脊椎一路蔓延至天灵盖,与神社空气中那浓得化不开的香烛腐朽味、亡魂执念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方才那两块崭新牌位上刺目的金字——
“若麦少尉”、“海玲大尉”
——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反复灼烫,激起的狂怒与荒谬被强行压下,化作一片更加幽深、更加冰冷的死寂。
她完美无瑕的玉质面具下,是翻涌的岩浆被绝对零度冻结的轰鸣。
祖父丰川定治拄着那根象征无上权柄的紫檀木手杖,如同沉默的山岳般伫立在她身侧。
鹰隼般的目光穿透金丝镜片,锐利地审视着孙女脸上每一丝可能泄露的情绪波动,却只看到一片冻结的深潭。
若叶睦如同最精密的影子,无声地立在祥子身后半步,空洞的目光落在虚空。
三角初华则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夜风中微微发颤,方才殿内那百万牌位的森然压迫与“幸运”二字带来的巨大讽刺,几乎抽干了她的力气。
参拜道上死寂无声。
巨大的石灯笼投下幽蓝的光晕,将扭曲的影子拉长,如同鬼魅在冰冷的石板上无声起舞。
风穿过古木,发出呜咽般的低啸。
就在这时,神社入口那巨大的朱红鸟居阴影下,一阵极其轻微却无法忽视的引擎嗡鸣声由远及近。
不是丰川定治那支武装到牙齿的车队,而是几辆通体漆黑、线条方正流畅的丰田世纪轿车,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停在鸟居前的空地上。
车身上没有任何皇室菊纹标记,低调得近乎诡异,但那种无声无息、精密如钟表般的移动轨迹,以及车窗后隐约透出的、如同实质的警惕目光,都昭示着其内蕴的非凡份量。
中间那辆世纪轿车的后车门被无声推开。
一只穿着考究手工黑色牛津皮鞋的脚,踏上了冰冷的地面。
紧接着,一个身影弯腰钻出。
不是预想中前呼后拥的侍从,也不是威严的内大臣。
出现的,赫然是——
悠仁天皇本人。
他依旧穿着那身宽大得近乎滑稽的陆军大将礼服,金色的流苏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