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玛丽医院特护病房的窗帘被晨风吹起一角,阳光如金色的溪流般淌在威龙的被单上。
威龙是被窗外过于明媚的阳光刺醒的。眼皮沉重地掀开,视野里先是模糊的白色天花板,然后渐渐清晰——
是医院病房那种毫无个性、带着消毒水气味的苍白。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碘伏和漂白剂的清冽气味钻进鼻孔。
他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全身的骨头像是被重新组装过,每一处关节都透着深沉的酸软,却奇异地不再紧绷。
意识如同涨潮般缓慢回归:
香港……休假……然后是撕裂天空的闪光、吞噬一切的冲击波、以及最后那场在断壁残垣间的殊死搏杀。
一切都结束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肺叶舒张,没有硝烟,没有尘埃,只有医院特有的、近乎洁癖的空气。
一种几乎陌生的松弛感,从四肢百骸悄然弥漫上来,沉甸甸的,令人只想在这片洁净的白色里再沉沦片刻。
他居然真的睡着了,而且没有被噩梦惊醒。
目光转向床头柜。
一瓶矿泉水,标签崭新。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光滑的塑料瓶身,拧开,水流过干涩喉咙的触感如此真实。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平稳的\"滴滴\"声,与远处维港货轮的汽笛奇妙地共鸣。
\"威龙醒了!\"
露娜的声音从病房角落传来。
威龙转头,看到他的队员们或坐或站地挤在这间不大的病房里——
红狼的手臂打着石膏,骇爪的额头上缠着绷带,牧羊人甚至还得靠输液架支撑身体。
但此刻他们脸上都带着久违的轻松笑容,病号服口袋里插着不知谁带来的向日葵。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纯白的被单上投下一条条温暖的金色光栅,微尘在光柱里无声地舞蹈。
\"我睡了多久?\"
威龙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整整三天。\"
骇爪递来一杯温水,\"医生说你的肾上腺素水平终于恢复正常人了。\"
威龙试着坐起身,肋间的枪伤立刻传来尖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