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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提琴功底……非常深厚。”
她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那种对音准和音色细微差别的掌控力,是刻在骨子里的。贝斯需要的,是另一种律动,一种……下沉的、驱动节奏的力量感。就像……”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比喻,“……就像刺客的呼吸,要融入环境的脉搏,而不是像小提琴独奏那样,去引领旋律。”
无名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看向长崎素世。
她的眼神平静,带着一种洞悉的清澈。
她似乎总能轻易地穿透他沉默的壁垒,触及那些他不愿言说的过往。
作为没落的法国政治世家(德·蒙贝尔家族)的养子,他自幼接受的是最严苛、最古典的精英教育。
波尔多郊外,起源可追溯至法国大革命前夕的阿德莱德·杜·布瓦·圣埃斯普里·拉维耶维·德·吕西永·勒梅尼尔·古维耶酒庄附近,那座阴冷古堡里的琴房,每日雷打不动的数小时小提琴练习,严厉的私人教师用戒尺矫正他每一个微小的姿势偏差……
那些枯燥、压抑、却又将音符精准刻入骨髓的岁月,是他成为“无名”之前,作为“埃利·德·蒙贝尔”存在的、鲜为人知的烙印。
小提琴曾是枷锁,也是他唯一能逃离压抑现实的方舟。
而如今,这烙印却成了学习贝斯的障碍,也成了长崎素世理解他的钥匙。
“只是……工具。”
无名垂下眼帘,看着杯中琥珀色的茶汤,声音轻得像叹息,“一种需要掌握的技能。”
他避开了关于过往的具体描述,但那份默认,已然是一种奇特的坦诚。
长崎素世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琴行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和两人细微的啜饮声。
窗外的霓虹光影透过玻璃,在贝斯光滑的琴身上无声地流淌。
“这几天,”素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无名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紧绷,“楼下街角那家‘兴记’茶餐厅,靠窗的位置,总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看报纸的男人。报纸很久没翻页了。”
她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