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残影被漏风的茅草顶替代。
夕阳漫透天际,陆沐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干草堆上。
震惊之余,连她最后呼出的那口来自冰川的白雾,都成了闷热驴棚内的一缕潮气。
最绝的是那头老驴,面对面地冲她打了个嗝,声效和冰川崩裂时一模一样。
苍蝇围着驴槽边的半截烂胡萝卜嗡嗡打转,老驴一口参差不齐的大牙磨得咯吱响。
最后一片冰川的残影,被那驴蹄一脚踏碎成泥浆,地面上还存着黄褐色的水洼。
陆沐炎与驴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眨着:“……?”
驴:“嗯~~昂~~啊——呃——啊呃啊呃啊呃——”
…
少挚弯着腰看她,笑得宠溺:“炎儿,可还好?”
陆沐炎愣怔地看着少挚,眸内恍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唇,却又只得噤声
少挚伸手,作势要拉她起身。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宛如盈润通透的白玉一般。
可陆沐炎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的这双手,眸内快速地晕过红圈,绷着唇,自己站了起来。
少挚的手在空中一滞,眸子快速地掠过迟慕声,凝眸看她:“不是说一直牵着么?”
可此时的陆沐炎,她整个人都很安静清冷,只有眸内微红,咬着唇吐出两个字:“不了。”
少挚语气无甚波澜:“好的。”
此话一出,长乘透过眼角斜瞥了眼少挚,挑了个眉。
下一刻,长乘负手转身:“大高,小宽,走了。”
说着,他又转过头来,眯眯着眼儿看向老缚:“老缚,你也来帮忙,小宽快破境了,回去揍他。”
话落,他也没管剩下的几人,大咧咧地迈腿就往回走。
老缚快速地瞥过一眼陆沐炎,将视线又落在少挚身上,最终,什么也没说,负手跟着长乘。
大高则是眸内慎重地拍了下小宽的肩,小宽赴死一样的神情跟着。
而与此同时…
迟慕声垂着眸子,看向陆沐炎,将她眸内的红晕看在眼里,下颚的线条猛地缩了缩。
他漆黑的瞳仁内,翻滚着某种自己都完全陌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