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上,草药串在暮色里晃出细碎的影子。他刚要开口安慰面色苍白的妻子,看见不远处少有人走过的小径里,一棵老槐树下坐着一位盲女正在吹笛。须臾之间传来裂帛般的笛音——不是渔歌,而是某种能绞碎空气的诡谲音律,惊得石阶上的青苔都蜷缩起来。
“退到槐树根后!”沙哑的暴喝从腰间药篓甩出十二枚淬毒飞镖,钟无常的灰布袍早被山风灌成气囊。盲女的白绫随笛音狂舞,腕间银铃与他镖上的铜环共振,震得老槐树新叶纷纷炸成利刃,其中三片擦着祝成风发梢掠过,在石阶上凿出蝶形凹痕。
“好个‘引魂八荒’。”钟无常指尖的透骨钉已涂满蝮蛇毒,却在看清盲女周身的逆时针气旋时顿住——那是用笛音编织的气墙,落叶在其中磨成比刀刃更利的毒刃,连他的淬毒镖都被卷得在空中打转。他反手甩出药篓里的朱砂,红雾撞上气旋的刹那,老槐树的影子竟在雾中裂成七瓣,每瓣都伸出藤蔓般的气根。
盲女的笛音陡然转调,如蛇信扫过青铜钟。附近小溪的水汽应声凝结成冰锥,顺着笛孔喷出的气流转向钟无常面门。他旋身避开时,袖口暗藏的七枚柳叶刀已钉住老槐树七处主脉,刀尾系着的细绳却被落叶绞断,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发麻:“用声音操控地脉,你当这是花月谷?”
回答他的是更急骤的笛音。钟无常脚下的石阶突然迸裂,无数槐树根须破土而出,根须表面竟生着与盲女白绫相同的蝶形纹。他抽出腰间的药锄——实则是淬毒短刃,砍断根须的瞬间,溅出的汁液在暮色里泛着荧光。
“护住她的耳!”钟无常冲祝成风吼道,自己却被笛音凝成的气盾弹得撞向树上。盲女趁机逼近沐芊,白绫下的眼瞳处溢出幽蓝荧光,指尖即将触到对方小腹时,钟无常的透骨钉终于突破气墙,擦着她腕脉划过,在白绫上留下焦黑的灼痕。
“臭郎中,你找死!”盲女的笛声第一次露出裂痕,左手甩出的不是暗器,而是用笛音揉碎的江雾。那雾在她掌心聚成水刃,带着小溪底的腐叶毒,劈向钟无常咽喉的瞬间,竟在空中凝成蝶形。他低头避开,使出一拳震碎水刃。
最致命的杀招藏在落叶里。当钟无常的朱砂即将耗尽,盲女突然翻转笛孔,所有悬浮的落叶骤然下沉,叶尖对准沐芊的周身大穴。他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