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响起,是戒严的声音。
“继续放箭。”
无辜水润的眸子依旧天真无邪,映着满天箭雨。
那火光如同一盏盏孔明灯很是漂亮。
堆积粮草的地方都会做防火处理,苏宁雪没有想过仅靠火箭点燃对面的粮草。
微风阵阵,助长火势。
他们这群人很快被敌人察觉,苏宁雪未曾下令撤退,自然不会有一人退去。
敌方精锐军队,上马提枪……
“冲!”嘶吼声响起,老迈沙哑,冲散了平稳交锋的两股势力。
残兵伤马,今晚是他们的主场。
“为国为家为己,冲。”
他们没有名字,战乱征兵,年轻之时便来到这战场之上,熬过一年又一年。
手断了,眼瞎了,他们看不到希望。
要么生,要么死。
他们没有惊才绝艳的天赋,没有勇猛无双的力气,他们在这个战场上普普通通,难留下名字。
可他们这些人熬过一年又一年,幸运的活了下来。
他们碌碌无为,似乎没有梦想。
可谁知,最初之时,他们也曾想过战打完了,就回家……买一头牛,娶妻生子过完一生。
谁知,遇到惊艳绝尘的兄弟,也曾羡慕。
谁知……
他们似乎已经没用,但不知为何,想在最后如烟花般活一瞬。
浸着油的身躯燃起,风助火势。
一将功成万骨枯。
“阿干西,我心悲,阿干欲归马不归。为我谓马何太苦?我阿干为阿干西。阿干身苦寒,辞我大棘住白兰。我见落日不见阿干,嗟嗟!人生能有几阿干 ?”
鲜卑的歌谣响起,带着悲壮与苍凉,他们这些藏在战场上的人,思念着家乡。
火光中,他们似乎看到故乡的草地牛羊。
苏宁雪的声音平稳的没有一丝情绪,“何虎。”
闻言,何虎忍下酸涩,扬起旗帜。
这并非前燕的军旗,而是马鹿的图腾。
是鲜卑族的图腾。
借着火光,他们看到瑞兽来迎接,一个个合上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