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判早想好了!”刘家主肥厚的手指戳向地图边缘,“咱们的船队在白鹭驿分三路,一路装正经药材走官道迷惑朝廷,剩下两路从芦苇荡钻出去——”
他说着突然抽出算盘,噼里啪啦打给卢彦看:“所有药材拆成三船,走官道那批只放蝇头一点迷惑朝廷,其他每船配上千套兵甲。倭人给的订金够买下半个淮昇郡,等他们打完仗……”
卢彦盯着算珠上跳跃的阳光,仿佛看见金山银海在眼前晃动。
他抓起案头镇纸往地上一摔:“干他娘的!”
黄花梨镇纸摔成两截的刹那,刘家主突然缩了缩脖子:“可老夫听说,朝廷这次连和坤都没贪军费,而且还派出了十万大军,倭人赢得概率怕是不大,我虽然也知道这钱来得快,若是被朝廷发现,咱们不就……”
“刘叔多虑了!”卢彦踩着满地碎木屑转圈,锦袍下摆扫过桌子坐下,“倭国胜了,咱们就是拥立新朝的大功臣;大夏胜了——”他忽然抓起账册往空中一抛,“国库被掏空的朝廷,还不得求着咱们世家放粮?”
刘家主的小眼睛突然瞪得滚圆:“贤侄的意思是……”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卢彦一脚踩在《漕运通志》上,活像踩着龙椅的土皇帝,“等两边都精疲力尽,咱们六大世家振臂一呼——”
他说着抓起茶壶往地上一泼,看着茶水渗进青砖缝:“这天下,可不就是流动的银子?”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刘家主肥肉一颤,手里的貔貅挂件差点甩出去。
卢彦却大笑着推开雕花木窗,任凭春雨打湿他三千两银子裁的云锦外衫。
“今晚就发船!”他转身抓起两把金瓜子塞进刘家主怀里,“劳烦您老盯着周通判,等船过了白鹭驿……”
手指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刘家主攥紧算盘正要应声,忽然瞥见廊下闪过道黑影。
他浑身肥肉猛地绷紧,却见是只野猫叼着咸鱼干窜上房梁。
“喵——”
凄厉的猫叫声里,卢彦把最后半截镇纸扔出窗外。
听着重物落水的噗通声,他仿佛已经看见倭寇首领跪着给他献宝,而龙椅上的皇帝正哭着求世家开仓放粮。
过了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