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第一次这么认定,这不是阴阳师的阴谋。
而是先锋部队给他们的指引。
“蒙眼!堵耳!五十人一队挽臂而坐!”李鸿基站在高处大吼:“全部船队,向灯塔方向前行,不得有误。”
旗舰撞开浓雾。
李鸿基瞳孔骤缩。
那盏在阴云下摇曳的灯火,竟是从艘千疮百孔的战船上透出来的。
船身布满爪痕般的裂缝,桅杆折断处还挂着一具被穿刺的尸体。
“是先锋营的船!”
瞭望兵带着哭腔嘶吼。
李鸿基抓着缆绳跃上那艘船,靴底陷入黏腻的血浆。
甲板中央堆着七具焦尸,每具都保持着怀抱火油罐的姿势。
“将、将军……”
微弱的呼唤从底舱传来。
“活着!还有人活着!”
李鸿基踹开舱门,亲兵们紧随其后。
火把照亮角落里蜷缩的少年。
那孩子左腿齐根而断,伤口处糊着烧焦的桐油,右手仍死死攥着火折子。
“王将军说……说大军需要灯塔……”少年每说半句就要咳出黑血,“我们轮流添油……就剩我了……”
亲兵掀开少年身旁的油布,二十多具尸体整齐排列,每具都穿着大夏的军服。
李鸿基心头哽咽,握住那孩子的手,“别怕,孩子,是我,李将军,我们来了。”
“三天前……雾里伸出好多手……”少年抓住李鸿基的手,瘦弱的身体上几乎没有温度了,“它们要掐灭灯火,老张就把自己点了……火油不够,柱子哥切开肚子……”
少年声音渐弱。
“将军……王将军说……灯油……不能……”
李鸿基单膝跪地,一向豪气万丈的汉子罕见地酸了鼻子,他看见少年胸口鼓起的肉瘤,那东西正随着心跳起伏,分明是颗未成形的鬼面。
“我知道,我都知道,兄弟,你叫……”
“虎子……娘说贱名好养……”少年虚弱地靠在李鸿基怀里,只剩几息,却还是瞪大眼睛,“将军,灯还亮着吗?兄弟们都……都来了吗?”
李鸿基望向舱外那簇倔强的火苗:“亮着,比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