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徐欢这次直接喊了他的名字,“让我自己来,好吗?”
窗外传来街头艺人演奏的手风琴声,欢快的旋律与室内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顾言最终点点头,站起身时扯出一个笑容:“我该回酒店了,明天早上来接你去机场。”
送顾言到门口时,徐欢注意到他右肩的毛衣有些起球——那是去年冬天她织的圣诞礼物,针脚歪歪扭扭,可他居然穿了整整三个季节。
“晚安。”顾言在走廊暖黄的灯光下回头,影子被拉得很长,“记得锁好门。”
徐欢刚要关门,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
邻居兼徐欢这三年来新结交的好友桑晚榆裹着丝绸睡袍探出头,栗色卷发慵懒地垂在肩头:“今晚你们聊的挺久的啊,这是有进展了?”
“别胡说。”徐欢耳根发热,转身去整理茶几上的杯碟。
桑晚榆熟门熟路地晃进来,从冰箱摸出两罐啤酒:“你这邻居我当了三年,顾言来了多少次我就数了多少次。”她掰着涂着蔻丹的手指,“十四次,风雨无阻。”
冰凉的啤酒罐贴上徐欢的脸颊,激得她一个激灵。
桑晚榆在她身边坐下,身上带着淡淡的梅花香:“说真的,这种深情男人为数不多了,你啊,得珍惜。”
徐欢拉开拉环,泡沫溢出来沾湿了她的指尖:“你知道我的情况”
“不就是有个难忘的初恋么?”桑晚榆翻了个白眼,“醒醒吧,他已经订婚三年了,说不定,马上就要结婚了。”
啤酒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我也想放下。”徐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每次决定要往前迈一步,就会想起他……”
在她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是裴承温暖了她。
可以说,没有裴承,现在这世间,就再无徐欢这个人了。
白月光的杀伤力太强大,尤其还是生命中,让你真正感受到爱的人,更是难以忘记。
即便那次在京城,裴承把话说得那般难听,可依旧没有妨碍徐欢将他视若神明的存在。
桑晚榆叹了口气,伸手拨开徐欢额前的碎发:“宝贝,记忆是会骗人的。你记住的是彩虹糖霜般的过去,可现实早就发霉变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