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养心殿。

    “陛下,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鹅绒大氅,淑妃娘娘亲手绣的云纹锦袍”

    全公公捧着漆盘,话音未落,焱渊已烦躁地挥手:“俗不可耐。”

    “这是虞昭媛做的貂绒锦褂”

    “丑。”

    “这是”

    “拿走!”焱渊猛地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案几,带翻了一摞奏折。

    云影在旁预谋已久,冷不丁插嘴:“陛下,有人可是给前夫做过好几身衣裳呢——”

    “嗯?”焱渊眸光一厉,揪住他马尾,“什么时候  ?”

    “三个月前,文安侯在内阁显摆,说他家柔夫人做的月白锦袍,针脚细密,穿着格外舒坦”

    云影掰着手指,“还说他满柜子衣裳都是——他家柔夫人做的呢”

    “什么?”焱渊抓起朱红笔一把折断,又掏出衣袍里的四个沉香佛珠,鹰眼怒瞪。

    全公公慌忙打圆场:“陛下息怒!宸妃娘娘如今心里只有您,您看这帕子”

    说着指了指帝王袖中露出一角的丝帕。

    焱渊闷闷掏出那条绣了半条金龙的帕子,指尖摩挲着龙鳞纹路,忽然委屈起来:“柔柔只给朕绣过帕子,荷包,还不曾做过衣裳呢!”

    却给墨凌川做过很多件。

    她为什么不给朕做衣袍?

    明明绣工那么厉害。

    朕的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悲伤

    云影暗喜——争宠宫斗精髓,不就是可劲儿说对方坏话吗?

    “把这些全都拿走,朕又不是什么衣袍都穿。”

    殿外传来女人的嚎叫声,“陛下,嫔妾知错了,求陛下开恩!”

    全公公道:“梅小主在殿外哐哐撞地砖呢。”

    梅昭仪顶着鹅毛大雪跪在养心殿外,膝盖早已冻得失去知觉。

    殿门开合间,她隐约瞧见一抹玄色龙纹衣角掠过,连忙高呼:“陛下!嫔妾知错了!”

    帝王连停顿都不曾,径直消失在回廊尽头。

    “娘娘”小桃哭着往她手里塞暖炉,“要不您先回去暖暖,雪越下越大了,会冻坏身子的”

    “闭…嘴!”梅昭仪牙齿打颤,“我要是现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