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宝十四年,潼关。
此时的潼关,浓厚的乌云层层叠叠地堆积着,似乎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进黑暗之中。厚重的铅云低垂着,仿佛触手可及,阴得能滴出水来,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打在潼关那古老的城墙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城墙上的旗帜在寒风中无力地飘荡着,发出猎猎的声响,像是悲戚的呜咽。
监斩台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位长相阴柔,面容却洁白得近乎病态的太监正端坐在那里,身着一袭华丽的服饰,那服饰上的刺绣在黯淡的光线下却依然闪烁着刺目的金线,彰显着他身份的不凡,可他的眼神却冰冷而阴鸷,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高仙芝与封常清。
监军宦官边令诚不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那笑容如同毒蛇吐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中带着刻意的尖锐,嘲讽道:“你们二人不是在安西的时候并称‘安西双璧’吗?那可是何等的威风啊,在西域纵横驰骋,让那些番邦小国都闻风丧胆。怎么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叛军都挡不住?陛下对你们信任有加,让你们防守洛阳,那可是大唐的东都!甚至给了你们募兵之权,那是天大的信任!可你们呢!这么短的时间就将洛阳丢了!你们就是这样报答陛下的?简直是罪该万死!”
高仙芝跪在地上,身形微微颤抖,他的眼中满是失望与死寂。
他是大唐的将军,在沙场上出生入死多年,为大唐立下过赫赫战功。他曾经率领大军翻越帕米尔高原,远征小勃律国,那一路上的艰难险阻都未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他也曾在怛罗斯之战中面对强大的大食军队,顽强地抵抗。
他这一生,都在为大唐的繁荣昌盛而拼搏奋斗,然而如今,却只是因为一场失利,以及宦官的几句谗言,就要被斩首示众。这样的做法,怎么能不让人心寒?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终究还是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只是那满心的悲愤与失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在他的眼中翻涌。
高仙芝没说话,可封常清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顿时暴跳如雷,对着边令诚直接破口大骂。
他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着边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