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奔波多天都没有弄脏的白袍,浸染成了红色。
“少主,战场上不要分神。”
气若游丝的话语,从这位老兵口里发出,仿佛一记重锤击打在少年将军的心头上。
马明的双眸霎时间变得血红,他如同一只受伤的狼,跳将起来,扑向跑过来想要捡漏的敌人。
刀光枪影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倭寇的抵抗在狼兵决死般的冲击下,土崩瓦解,残存的敌人惊恐地向船尾溃退,试图跳船游走。
马明不知自己追杀了多少人,也不知自己曾被多少人围杀,直到他追到船尾,发现身前没人时,他才恍若梦醒般,无力地倚靠在被鲜血浸透的船舷上,剧烈地喘息着。
倭寇的这艘主船已然变成一座燃烧的炼狱,桅杆折断,裹着烈焰缓缓沉入浑浊又泛着血红的江水中。
江面上漂浮着散碎的船板,翻白的尸体,以及一些落水后,依旧想要逃生的倭寇。
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的渔船百姓,趁机打死那些逃命的倭寇,或者打捞倭寇尸体,摸去可能随身携带的几两碎银。
马明望着福船后面分出的风帆似得舰船,知道那些百姓即便浑水摸鱼也不到什么好处,狼兵们会比他们更专业。
至于那几艘伪装成商船的倭船此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漫漫江面上传来的都是狼兵们夹杂着桂西方言的欢呼声。
如果是以前,他会和那些人一样兴奋地欢呼,甚至事后载歌载舞,可今天他却没有胜利后的喜悦。
因为他突然发现,有些人打仗就跟玩一样,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轻松将对手碾压。
而如他一般的人,拼死拼活,险些丢掉性命换来的胜利,却还不如那人动一动手指头来的轻松。
“这是为什么呢?”
“哇哦,我抓到一个大头目,大头目。”
忽然的欢呼声,打断了马明的思绪。
循声望去,但见一艘舰船上,一小队狼兵正从一条枯木板子上,拉拽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
那个老头的样貌他依稀记得,从娘亲的千里镜中看过。
是那个被称呼为老船头的汪清。
这人是那个少年统领点名要的人,一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