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樱瓣。这个角度望去,她睫毛在眼下投落的阴影像极了结案陈词时颤动的钢笔尖。
他突然想起今晨加密邮箱里那封未读邮件,发件人ip在墨尔本某栋疗养院——正是汪芷植物人母亲沉睡的地方。
“看路。”汪芷突然拽住他袖口,项霆这才发现差点踩到窨井盖上的银杏叶。暮春的风卷起少女素色裙摆,露出脚踝处淡粉的伤疤——是替他挡下碎玻璃时留下的。当时她攥着染血的校徽笑着说:“这下可以抵消便当钱了吧?”
行政楼顶的青铜钟敲响第七下时,他们停在老图书馆的爬山虎墙下。项霆突然从书包里抽出个牛皮纸袋,火漆印上烫着司法鉴定中心的金章。
汪芷指尖触到内页时蓦地僵住,那是份亲子鉴定报告——委托人姓名栏赫然签着项霆的名字。
“你母亲转院的手续”项霆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无人机拖着荧光尾迹掠过天际,在暮色中拼出巨大的银杏树图案。树冠处闪烁的星子正是他们初遇时的星座排布。
汪芷忽然踮脚将银杏胸针别在他领口,碎钻划过喉结时激起细微战栗。项霆嗅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佛前香,那是重生那夜她在古刹跪拜时沾染的气息。
他伸手想触碰她眼尾将坠的泪光,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散。梧桐树影里,项霆瞥见来电显示上跳动的“墨尔本区号”,拇指悬在挂断键上方顿了半秒。
这个迟疑被汪芷收进眼底,她转身望着玻璃幕墙上两人的倒影,突然发现项霆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文件——火漆印是郑律师事务所的纹章。
蝉鸣骤歇的刹那,晚风送来教务处飘散的油墨香。汪芷望着公告栏上新贴的奖学金公示,突然轻笑起来:“上次你说要请我吃蟹粉小笼?”
项霆怔忡间已被她拽着奔向校门,少女腕间的檀木珠撞在他鎏金袖扣上,十八声脆响惊起鸽群。
他们交叠的影子掠过荣誉墙时,正巧遮住某张泛黄的旧照片——那是三年前新生代表致辞的汪芷,站在她身后的礼仪生袖口绣着暗金家徽。
暮色渐浓时,教务主任锁上了礼堂侧门。
黑暗中,某个被遗落的牛皮纸袋静静躺在证人席下方,封口处火漆印裂开细纹,露出半张泛黄的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