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忠突然踹翻矮几,羊皮酒囊砸在磁砂漏刻上,细沙顿时在空中聚成狰狞虎首:\"参军可知边军规矩?\"他扯开领口露出胸前的刀疤,那疤痕走向竟与矿脉图上的主矿道重合,\"没见血的文官,也配谈兵?\"
磁砂蝉突然冲破鞍袋,在帐顶聚成斗大\"抚恤\"二字。
李明弯腰拾起滚落的酒囊,指尖蘸着酒水在案几上画圈:\"阵亡者家属领二十亩永业田,伤退者\"他故意抬高声音,\"每月三斗磁砂矿粉——能换盐铁,也能治病。\"
帐外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有个年轻士兵的佩刀突然落地。
陈守忠脸色铁青地抓起令箭,却发觉竹制箭杆正在磁力作用下微微震颤——李明带来的磁砂罗盘不知何时已吸住了所有铁器。
\"拿下!\"陈守忠的暴喝与磁砂蝉的尖啸同时炸响。
然而冲进来的亲兵刚拔刀就僵在原地——他们靴底沾着的磁砂粉正顺着裤管往上爬,在膝盖处凝成铁灰色的锁扣。
黄福突然掀开沙盘下的暗格,露出成箱的莲花纹金锭:\"陈将军的抚恤银,倒是刻着白莲教的印记。\"他说话时,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铠甲落地声——被克扣粮饷的士兵们集体卸甲,有个独眼老兵把佩剑插进土里,剑柄上还拴着个磁砂做的婴孩长命锁。
陈守忠暴起时,腕甲里弹出的磁砂刃直取李明咽喉。
却见李明袖中飞出的磁砂粉在空中结成八卦阵,那利刃刺入阵眼的瞬间,整个军帐的磁砂都开始震颤嗡鸣。
黄福趁机掷出账册,泛黄的纸页上,朱笔勾出的贪墨数额正与磁砂蝉拼出的数字严丝合缝。
当亲卫队将陈守忠按倒在地时,这个曾单枪匹马冲散蒙元骑兵的悍将突然狂笑。
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磁砂八卦阵上,殷红液体顺着卦象沟壑流成诡异符咒:\"参政大人真当这潭水\"染血的牙齿在晨光里白得瘆人,\"就我一块顽石?\"
帐外突然刮起怪风,那箱金锭上的莲花纹竟在磁力作用下开始扭曲变形。
李明弯腰捡起片沾血的磁砂残片,发现它在掌心蠕动的轨迹,正指向沙盘上标着\"粮道\"的某个隘口。
陈守忠的狂笑震得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