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天寿捡起明军丢掉的军刀,护卫在马车之前,四名小太监也纷纷举起木棍,小刀。他们的汗水在狂流,牙齿在哆嗦,小腿在抽筋,但手中的武器依然紧握。
大明有卵子的人逃了,没卵子的人在抵抗。
这队蒙古游骑只有十二人,本来明军势大,只想着能捞两个人头回去交差,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转眼间,敌人就只剩下五个半大小孩。
领头首领狰狞一笑,手一挥,十道长箭带着热风射向了五个半大孩子。
庞天寿掌心黏腻的冷汗浸透刀柄,箭矢破空声撕裂热浪时,他想起小皇帝无意中的怪话——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三棱箭簇扎进肩胛的瞬间,他露出笑容。自己挂名御马监,是大明皇帝的护卫,我不退,我要面敌而死。
他踉跄着将长刀挥向鞑子,劈空后的失力感涌来,视线模糊,恍惚间仿佛看见天工院御案那铺开的宣纸,小皇帝满意收笔“日月重光”。
天启八年八月,庞天寿死于宝坻,此生未信教,为大明忠烈。
蒙古人掀开车帘,眼前一亮。四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挤作一团,她们其实并未长开,但浸润在大明宫中的肌肤透着玉色,那是草原风沙永远雕琢不出的汉家温润。
尖叫声、哭泣声、狂笑声混着污言秽语在树荫下交织,丝帛碎裂声更是惊停蝉鸣。
汉家的女儿躺在祖辈世代耕耘的土地上,头顶是煌煌大明的骄阳,她们挣扎着文明的屈辱,却要承受野蛮的冲撞。
房袖泪眼模糊,神思天外。
进宫那天,奶奶拉着她的手,殷切的叮嘱。“表姐家是天下最大的大户人家,一定要勤快。”
见到表姐时,表姐拉着她的手,亲昵的吩咐。“我就这一个儿子,调皮得很,你一定帮我管好他,不许他骑马。”
她仿佛看到,自己第一次给朱慈炅洗澡时,那个小屁孩双手护着自己胯下的紧张。被自己教训时,说自己嫁不出去的无能狂怒。
她的手指陷入深深的泥土,却只抓着野草。
她突然看到丑陋鞑子肮脏的手,在马车中翻出朱慈炅的十二纹章常服,那是他在天津换下的,已经洗好了。
她发出撕心的怒吼。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