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韩小凤在油灯下补骆母的夹袄。
绣针突然扎破指尖,血珠滚落在刚绣好的\"凤\"字上,染得丝线猩红刺目。
窗外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她掀帘望去,望见雷公涧方向升起缕青烟,在靛蓝天幕上扭曲成诡异的符咒。
骆志松此刻正蹲在冒烟的篝火前烤山鸡。
火星子蹦到中空的铜铃里,竟映出个模糊的\"赵\"字残影。
他猛然想起老文书的话:\"五三年那场雪崩,吴家猎队的铜铃全变成了哑巴。\"阿黑颈间的铃铛突然失声,涧底冰层传来令人牙酸的开裂声。
月光将雪地照成惨白的宣纸,赵村长踩着《赶山调》的节拍往公社走去。
他袖口藏着把生锈的铜铃,铃舌上的\"吴\"字被生生锉平,新刻的\"赵\"字还带着铁腥味。
经过骆家篱笆墙时,他故意将铃铛往界碑上一磕,暗红锈屑簌簌落进雪地,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更深露重,骆志松摩挲着批文上的红戳难以入眠。
韩小凤绣的香囊突然滚落床底,他俯身去捡,却见床板缝隙卡着半片狼趾甲——正是当年赵家猎队独有的标记。
窗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阿黑在院中发出威胁的低吼,铜铃在死寂的雪夜里发出窒息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