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草编盖子,山鸡炖板栗的香气混着艾草香囊的味道,在寒风里织成温暖的网。
\"尝尝这个。\"她将陶罐推到骆志松面前,指尖沾着灶灰的右手突然缩回袖口。
火光跃动中,骆志松看见她褪色的棉袄领口露出半截红绸——分明是去年腊月赶集时,他扯来给小妹做头绳的布料。
老文书敲着铜盆唱起《狩猎调》时,韩小凤的布鞋悄悄挨近骆志松的军靴。
她鬓角的野菊沾着夜露,那是白日里翻过三道坡采来的。
当王猎户醉醺醺地唱到\"好汉娶亲要过狼三关\",骆志松忽然感觉手背一暖,低头看见姑娘用艾叶包着的烤核桃,烫得她耳尖都泛红。
回程的山路被月光洗得发白。
韩小凤走在前面,新纳的千层底突然打滑。
骆志松扶住她时,摸到她掌心层层叠叠的茧子——那是白日绣旗时被麻绳勒出的血泡,此刻裹着草药,像颗颗未熟的野山楂。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炕桌上竟摆着撒芝麻的玉米饼。
骆母倚着被褥咳嗽,枯瘦的手指还攥着未纳完的鞋底。\"娘非说等你回来吃口热的。\"小妹掀开倒扣的粗瓷碗,蒸腾的热气里浮着两片腊肉,薄得能透光。
韩小凤解开头巾时,骆志松才看清她发间别着半截兽骨簪。
那是上个月猎到白狼时,他随手打磨的物件,此刻竟被细心地缠上红丝线。
她转身添柴的瞬间,火光将身影投在土墙上,纤腰处的补丁晃动着,像片不肯坠落的秋叶。
\"尝尝这个。\"她将腊肉夹到他碗里,忽然低呼一声。
灶台边的竹篮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染红的鸡蛋——每个都用茜草汁画着歪扭的狼头,正是当年吴家猎队的图腾。
骆母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时,韩小凤正在收拾碗筷。
她沾着草木灰的手突然被握住,骆志松掌心的枪茧刮过她指节,惊得陶勺跌进木盆。\"明日我去镇上换点白面。\"他说着,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远处狼嚎,\"省得你总拿麸皮混着榆钱蒸馍。\"
夜深人静时,骆志松擦拭猎枪的手忽然顿住。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韩小凤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