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他去过,上党他去过,故得人心如此。”

    “若每到一处都能如此,人心皆向,天下谁敌?”

    念及此,他不由目光略转,看向雒京方向,脑海里诞生一个念头。

    而后,他迅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妥,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陛下还年轻呢!

    西河郡城内,袁达已经看傻了。

    起初,他被卢晃提前储备的粮食和甄氏的疯狂砸钱吓傻了。

    据称,五百万两迅速烧掉后,甄楚河毫不犹豫的继续疯狂掏钱——但有应者,财无不济处!

    只要有人接下任务,不管人有多少,他只管掏钱。

    这种魄力,完全是只顾投资,不看回本,怎么不吓人?

    而如今,则是被络绎不绝的百姓震住。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周彻的威望,在这些人心中,已高到了极致。

    他不由自主问了一句:“平定关南,有多少人了?”

    “不知道。”身边人回道。

    “嗯?”袁达蹙眉。

    这人可是他家将,怎敢敷衍自己?

    家将面带苦笑:“数不清……”

    袁达手微微一抖,看着城外放着的那些鹿角和路障,大手一挥:“敞开南北城门,撤去所有路上阻碍之物,命城中商户放开粮仓,应售尽售。”

    “大人。”家将动容,压低了声音:“咱们不是被逼的吗?”

    “往日确实是被逼的。”袁达叹了一口气,而后道:“而如今,我是真的怕了。”

    家将一惊:“怕了?”

    “是啊。”袁达点头,手指着城楼下的人群:“得人心如此,我焉能不惧?”

    “我明白了。”家将点头,又道:“可是……此事之后,二殿下和太尉怪罪下来呢?”

    袁达沉默了一会儿,道:“事不济,我就解去官职,也好过举族难保。”

    他转过身,遥指平定关:“且看吧!待撕开关门走蛟龙时,二殿下和太尉是决计斗不过他的。”

    “这是一条怒龙,我不想招惹他。”

    他摆了摆手,从城楼上走了下去。

    先是有些佝偻,而后又如解脱一般,步伐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