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厨房,她也不准备开火,但还是谢过了女人的好意,对方说完就不再开口了,腼腆笑笑,低头继续忙手上的活计。
咸腥浓重的生蚝气味直冲天灵盖,女人背上粉雕玉琢的小宝宝就在这样的气息中酣睡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梦见大海。
花祈夏在来之前已经查过资料,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过度捕捞,使泉市周边海域的渔业资源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几年在政策的保护下才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除了灰绿色网兜里摞成一座座小山似的生蚝和这些常见的海鲜外,这里的近海几乎捕不到什么鱼了。
现代化的旅游业和养殖业正一点点替代传统的渔业。
就像海水带走了沙滩表层的黄沙,下面花样繁杂的贝壳碎片裸露出来。
不过,花祈夏不知道,有一天当那些色彩斑斓的贝壳石子也被浪潮冲刷以后,它们的下面又会是什么。
——比起统一化经营的酒店和公寓,花祈夏更喜欢住在这里。
就像……如果可以,花祈夏更希望能有机会登上当地人的渔船,从上船前的滩涂到“吱呀”的甲板都是腥气冲天的泥水和鱼鳔,生锈铁桶里盛着干净的冷水,船舱的木杆下卧一只凶恶的狸花猫。
她想象着桅杆上猎猎作响的红旗,和一遍踩着胶鞋大吼,一边叼烟熟练牵拉兜网的渔民们,想看他们在摒弃一切人类社会规则的大海中,一次次与老天枯燥的豪赌,看他们满载而归,在船舱围坐把最鲜活的龙虾丢进铝锅。
——不知怎么,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花祈夏脑海中时,她居然蓦地想到了一个人……
花祈夏静静看了一会儿贝壳吐沙。
等心里那些细小的沙子也慢慢吐出来,她终于彻底静下来,开始任由思绪去触碰那团,她刻意暂时回避了的烦扰——
乔星灿的欺骗。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花祈夏都没有发现:自从去医院探访燕度以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留心过剧情的事了。
忙碌的生活和学业像滚烫的烟火,在五月的夏天燃烧起来,占据了花祈夏的时间和大脑。
直到在鲸馆撞破了乔星灿的心思。
在最初撞见真相时的愤怒与失望过后,花祈夏开始试着从当局者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