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啊?”
本来一脸散漫的田小七忽然浑身发抖,粗布短打浸透冷汗,脖颈处还沾着前日逃亡时蹭上的蛛网。少年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艰难道:“陛下,我确实不明白所谓的律法,但是我偷盗了那么多财物,不早就该杀了吗?”话音未落,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砖上,晕开点点红梅——那是昨夜翻墙时被守卫长矛刺伤的旧伤。
程咬金目光如炬,盯着少年单薄的脊背。想起密探回报,这小子半年间偷遍京城富户,却将金银绸缎尽数分给城外流民,甚至在暴雨夜冒死背着老妪转移。此刻少年倔强的姿态,倒让他想起年轻时提着板斧劫皇纲的自己。龙袍下的手掌微微蜷起,又缓缓松开,“田小七,你可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造福苍生?”
“我我还可以活?”田小七猛地抬头,乱发下的眼睛亮得惊人。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在他脸上,将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青黑处,像两抹化不开的墨。
“傻小子,孤何时说过要杀你?”程咬金忽然起身,龙靴踏得地砖咚咚作响。他大步走到窗边,锦袍下摆扫过地面,沾染了不少浮尘,“魏丞相,你向他解释一下律法吧!然后,怎么处理,全由你自己做主,孤给你这个特权。”
天牢门被轻轻打开,魏征负手而入。这位素来铁面无私的丞相,此刻目光却柔和得惊人。他盯着田小七衣襟上的补丁,那是用碎布条拼成的粗陋针脚,忽然想起城郊流民棚里,孩子们围着少年听故事的场景。“田小七,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他缓缓解开官服玉带,青玉扣在掌心泛着温润光泽,“但律法不外乎人情。你犯偷盗大罪,且情节严重,本该脊杖四十,流放岭南苦寒之地劳作。”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田小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过——”魏征忽然提高声调,“陛下念你赤子之心,甘愿以身代之。然陛下帝王之尊,岂可以身受之,特以龙袍带受杖刑。另外,流放之罪,亦可免除。”
话音未落,田小七已经瘫倒在地。泪水汹涌而出,混着脸上的尘土在青砖上蜿蜒成河。他想起被自己偷过的富商如何破口大骂,想起流民们捧着糙米稀粥时颤抖的手,更想起此刻眼前这位九五之尊,竟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