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孩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干净又娇贵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
此时他再看向文越的眼神里,那属于帝王的威严当中,又多了几分恨意。
文越之前为了消除皇帝心中的怀疑,特地带着禁卫军首领一起偷偷潜过来,给自己弄了满身的伤,来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忠诚,甚至牺牲了洛统领的姓名。
现在他却吃尽了这身伤的苦楚,前胸和后背深深浅浅的伤,使得他无法好好的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总是朝着一边歪去,
但面对帝王之怒,他又不敢任由自己身体的想法,往地上歪倒,实在是痛苦,
却不知为何,他的身体每每有倒地趋势的时候,总有不知哪个人,用力的往他后背上砸什么东西,使得他不得不咬着舌头强自保持身姿。
云宛被带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鬼谷老人往文越后背上砸了个什么东西。
“丫头!你没事吧?”
鬼谷老人放荡不羁,站在皇帝的寝殿之外,依旧没有循着礼节面向皇帝低头行礼,
他是靠在门上面向院子方向的,是以第一个看到了云宛走过来。
要不是手里还提着他那坏事做尽的徒弟,他现在定然要跑过去好好看看云宛现在怎么样了。
因着他这一句话,前方的百官不少都回头看向云宛,云宛淡淡的扫过每个人的身上,确认自己亲近的人都很好,方才微微勾起唇角,轻答了声,
“无事,谢伯伯挂念。”
云宛继续往前走,却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脊背笔直的跪在那里,身上的白色衣袍纤尘不染,一枚玉簪簪起全部墨发,矜持而遗世独立,看着高洁又不可攀,
偏偏这样高洁且不屈的躯壳里,曾经做过那几多狠辣而自私的事情,让无数百姓家的儿郎惨死,家庭破亡,其功绩连地狱的阴差恐怕都自愧而弗如。
林文正!
这个在自己面前骗了自己几年的伪君子,现在又是因何而在这里?
她想起去年在他已经承认有意放任林磐将平民百姓制作成蛊人的罪行后,
皇帝依旧只给予了他停职留任这样微乎其微的处罚,不免在心中开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