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如脚下踉跄,一步步后退。
后腰狠狠撞上梳妆台。
哗啦——梳妆台上一阵大乱。
平日里她碰都不敢碰的瓶罐,dior,chanel,此刻滚落满地。
浓烈的香水气味夹杂着药水味,熏得人头昏脑涨。
“我没疯!”唐宛如尖叫。
唐明志开了口,语气不容置喙:“小宛,听话,吃了药。”
他又说:“别再犯傻。三年前那车祸,你脑袋伤得不清。”
“你这脑子,时灵时不灵的。犯糊涂的时候,嘴里净是些没边儿的瞎话。心元方?秘密实验室?全是你自己瞎编的。”
唐宛如指尖死死掐入掌心,指甲快要嵌进皮肉。
她手臂在身后胡乱挥动,摸索着,抓到一只冰冷的玻璃瓶。
掌心那点冰凉,让她混乱的脑子,裂开一道细缝。
“叶远呢?”
唐明志没立刻出声。
陈静那边,衣料悉索。声音极轻,却尖锐刺耳。
“又提他。”唐明志总算说话,他摇摇头,一脸看透了这场闹剧的倦怠。
“小宛,这世上,压根儿就没叶远这个人。”
“是你脑子糊涂,自己瞎想出来的人,他不存在。”
“放屁!”唐宛如嗓音陡然尖厉,险些破音,“我们结婚一年多了!他是江城最有名的外科医生!你们少在这儿装神弄鬼!”
唐明志语调平铺直叙,毫无起伏,一字一句砸下来:“你没结过婚,宛如。”
“你一直住这儿,花的都是家族信托的钱。”
“陈医生照顾你,足足三年了。”
唐宛如脑子里嗡嗡一片,太阳穴针扎似地疼,一下下地跳。
右臂内侧,那阵让皮肤绷紧的刺痛又翻了上来。
她猛地掀起丝绸睡衣的袖子。
那个丑陋的针孔印子还在。
周遭的皮肤泛着大片青紫,颜色深得吓人,还在慢慢往外扩散,透出一股难言的诡异。
“你们看,她又在瞧那个根本没有的‘针孔’了。”陈静对唐明志说,声音平静无波,那口吻,与谈论今天天气好坏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