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习惯了。
习惯了对他摆脸色，习惯了看他窝在杂物间，习惯了他出现在所有她觉得“他该出现”的位置—像一个永不拒绝的影子。
可现在，这个影子竟然说，他要去给小玖演讲。
她吸了一口烟，闭了闭眼。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而此时此刻，陈然正坐在展览中心顶楼的会客间，右手握着钢笔，一页一页翻着资料，身边围着四五个西装革履的外国男人。
“沈先生，我们对您这次提出的新条款很满意。”
说话的是一个满头金发的德国人，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笑得满脸堆褶。
“我们会回去尽快签署补充协议，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完成第一批交付。”
陈然点点头，手里的笔在文件角落点了下。
“这个季度欧洲区域的原材料要优先供应南区，不然你们仓储压力会太大。
物流调度的问题，和jas谈，不要绕我。”
“明白，明白。”
对方连连点头。
会议室的空气有些闷热，但没人敢开口催促或打断。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穿着普通西装、坐在靠椅上看起来毫无气场的男人，才是真正掌控整个合作流程的人。
他一句话，就可能让他们的年利润翻倍，或者……一夜归零。
“沈先生。”
坐在左边的中年法国人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