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那尖锐的声音又从楼下飘上来了。
“你别装聋作哑啊！我问你话呢！你晚上去不去吃饭？王枫都点好了，叫你一声你也不应，耳朵长屁股上了是不是？”
陈然坐在桌前，眼神没动一下。
手上的笔顿了顿。
他没吭声。
屋子里的光线其实不怎么好，那盏老旧的台灯已经有些闪，时不时“滋啦”一声，他眉头轻轻一皱，伸手把台灯拨了拨，灯泡晃了几下才稳定。
陈然还是没出屋。
一直到晚上快六点了，王妈敲门。
“陈先生，他们都准备走了！”
陈然“嗯”了一声。
他把笔盖上，把那一叠财务数据整整齐齐地码放好，放进了抽屉，然后才慢慢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整了整衣领。
镜子里的人，眉眼还是冷冷的。
没什么起伏。
他嘴角抿得紧紧的，像是刻意压着点什么。
走廊灯有些昏，陈然下楼时，楼下已经热闹得很了。
王枫笑得像个明星。
“李叔，您放心，那个项目我来跟，客户我已经联系好了，人家那边特别给面子，说是只要我们再让一步，签就是明天的事！”
“好！好小伙子啊！”
李父坐在沙发上，脸上有点红光，一边点头一边拍他大腿。
“卿卿你也听听，现在多难得有年轻人愿意踏踏实实做事啊！不是我说你，这几年你也看清了吧，陈然那个，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