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缓缓伸了个懒腰，肩膀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不大，却清晰。
他手掌撑在书桌上，看着面前那盏老旧的台灯，灯罩有点歪，开关接触也不太灵，偶尔还会闪一下。
是他从楼上被赶下来时，自己从外头买回来的。
没人记得，那时候李氏刚接到一单欧洲的出口合同，李卿卿紧张得饭都吃不下，是他拿着合同，一个数据一个数据核查到凌晨三点，才定下最终定价。
那些数据，他还记得。
可她早就忘了。
陈然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杂物间。
一开门，走廊里正好撞见李大姐从厨房端汤上来。
“陈先生，你出来了？”
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
“李太太说要给王经理炖鸡汤，说是今天外头有点冷，让他多补补！”
“嗯！”
陈然点头，看了眼那碗汤，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他记得上次他发烧，高烧到三十九度，还在连夜写分析报告。
李母一边打电话，一边骂他矫情，说什么“一个大男人发烧就跟要死了一样”。
那晚，他喝的是自己泡的白水，一口汤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