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陈然把水杯放回桌上。
“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她声音哑哑的。
“公司有点事，脑子乱！”
“你刚刚……也没睡？”
“我也睡不着！”
他坐回沙发上，身子往后靠着，姿势懒散，看着天花板。
李卿卿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抱着双腿，像以前在学校图书馆里一样。
那时候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写方案，她靠着他，一坐就是一下午。
“陈然！”
她忽然轻声喊了他一声。
“嗯？”
“如果……我说如果，你当初不是答应我爸，来李家帮我。
你觉得你现在会在哪？”
他侧头看她一眼，没答。
她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早就后悔了？”
陈然沉默了半晌，才慢吞吞开口。
“不是后悔！”
“那是什么？”
“我没得选！”
“你明明可以不来的！”她声音忽然尖了些：“你明明什么都不欠我们李家，凭什么……”
“因为你那时候，确实撑不住了！”
他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
“我能做的，就是在你最撑不住的时候，把你托一把！”
“可我现在……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陌生？”
陈然没回答。
其实不是陌生，是她变了。
当年那个一根筋、要强到不讲理的小姑娘，硬是靠着一腔孤勇把公司一点点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