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绣云纹的月白中衣。
案几上摆着刚沏的碧潭飘雪,茶盏旁摊开的羊皮地图上,用朱砂圈着城外三处魔狼巢穴。
黎苍松指尖轻点地图:\"魔潮退得蹊跷,往常这个时节它们该在黑山深处。”
”先不提这些。”林雄挥袖关上厅门,语气突然压低,\"昨夜子时,我收到密报陆家老祖与魔修勾结。”他目光扫过刚进门的秋玺二人,”定陶城虽小,却握着商道枢纽,如今秋氏宝阁日进斗金。有些人心,比魔狼更难防。”
秋艳正给宗兰香斟茶的手顿了顿,鎏金茶壶嘴在盏沿磕出细响:“月初有个自称云游商人的客官,连买三十件上品灵器,似乎流向了陆家残余势力。”
宗兰香突然开口,声音如寒泉漱石:“方才进府时,瞥见街角有个卖糖画的老者,左手虎口有练家子的茧。她玉佩泛起微光,那是秋家秘制的鉴伪玉,辨百里内灵气波动。”
林霄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匣,里面躺着枚刻满梵文的铜铃:“今早收账时,这东西从西市当铺流出来。”他指尖拂过铃身,铜铃突然发出蚊鸣般的震颤,”是陆家秘宝摄魂铃",能操控低阶魔兽。”
窗外忽然掠过黑影。
秋玺反手甩出三张雷火符,青光闪过,檐角坠下只被符咒灼烧的灰鸽。
黎苍松接住飘落的纸卷,展开时瞳孔骤缩—素白宣纸上只有朱砂写的危字,他不由脸上露出忧色。
“看来咱们的庆功宴,要变成鸿门宴了。”林雄忽然大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不过定陶城能在三百年间七次抗住魔潮,靠的从来不是城墙多高,而是人心多齐。”
他望向秋玺,少年耳坠上的青玉莲花坠子轻轻晃动,那是五年前秋艳送他的礼物。
“明日已时,秋氏宝阁照常开市。”秋艳起身整理衣襟,金丝绣的牡丹在晨光中开合有致,“兰香,你陪小玺去库房挑些趁手的灵器。“她指尖划过案几上的聚灵阵,就像这棋盘,“该让他们知道,定陶的每颗棋子,都不是任人拿捏的卒子。”
暮色浸染时,秋氏宝阁的灯笼次第亮起。
宗兰香站在二楼栏杆旁,看秋玺在庭院里演练剑招。
少年的影子被灯笼拉长,与廊下悬挂的诚信为本匾额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