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八九岁就隔三差五将女娘抱走的?
赵太傅忿忿不平,握着笏板的手逐渐使劲儿,今日小女娘休业,那些宫里授课的女官没登门,好不容易能和闺女同用膳食,偏偏跑来东宫。
也怪太子总是拿那些精美玉器,古玩珍宝,衣裙首饰,哄骗小女娘。
赵太傅忿忿不平暗自道,女娃年纪尚小,如何能抵挡衣裙首饰的诱惑?
赵家也是清流世家,书香传家,家底也厚实,寻常衣食住行自是没亏待唯一的女娇娘,捧在手心里宠爱。
偏偏遇上个更有财的,家财万贯,权势滔天,赵太傅如何能比,只得咬牙暗自忿忿。
赵太傅深深闭眼,甩袖离去。
后面官员望着太傅行走四方步,两袖清风,美髯若姜公,依稀可见云州第一美郎君之风采。
怪不得生出的女娘娇艳动人,竟也打动冷漠严肃的太子殿下。
赵太傅猜的不假,青德来禀正是因女娘。
太子听了宫人通禀,手上朱笔停下来,垂落折子的冷眸抬起,眼皮轻撩。
俊朗的眉目下,黑眸似寒夜星辰,冷得人心惊,只觉无所遁形,什么都瞒不过。
侍奉在侧的李淮,眼观账簿不曾移开,耳边却已然听见。
“夏宫连侍奉的宫人都需五官端正,身无残缺,怎会遇到哑巴?此童年幼却心机重,勿让她与娘子碰触。”
青年太子薄唇轻启,不苟言笑的脸庞很冷淡,连着嗓音也低沉威慑。
元策看人向来准,巴结女娘的人无数,只有这元清容留到最后,成了女娘闺中密友。
青德弯着肩,恭敬回道:“娘子似乎偏喜那幼童,将人带去了清泉池,还亲自给她清洗。”
始终淡漠的脸庞因着女娘露出一丝裂缝,寒眉皱起,太子显然不悦,冷声呵道。
“宫人都是死的吗,她阿猫阿狗都要上手洗便也罢了,还洗活人,竟无一人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