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喃喃道:“关关配药素来只用两种材料,现在要了这么多,怕是……怕是……”
准备材料的时候,薛沐霖醒了。
他疼得面容扭曲,反反复复叫着颜惠儿的名字。
“惠儿”两个字从他打歪的嘴里吐出来,含含糊糊,支离破碎。
颜惠儿在颜老夫人的陪同下进了房间,看到薛沐霖惨不忍睹的模样,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别……哭……我……对不……住……你……”
薛沐霖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巨大的疼痛,嘴角不住涌出血来。
“别说了,别说了!”颜惠儿哭着摇头,“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落儿不能没有父亲!”
薛沐霖努力睁开肿胀充血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妻子。
但他眼前只有一片血红。
他扯了扯嘴角,想对妻子最后笑一笑。
这原本是简单至极的动作,如今也是力不从心。
许许多多的往事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闪过。
薛沐霖心里想着:原来我是这么自私自负的一个人,这个下场是我应得的,如果有来世,我会好好爱护惠儿,好好照顾落儿,做一个好夫君,好父亲……
他被难以忍受的疼痛扯入了无尽的黑暗。
关关只做了一种药,就筋疲力尽,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府医把药给薛沐霖喂了下去。
众人都在煎熬中等待着,荣妈妈让厨房送了些做好的饭菜来,谁也没有心思去吃。
薛沐霖的四个兄长陆续赶到,看到弟弟的惨状,都红了眼。
怕薛老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暂时瞒着她。
薛大爷抹着眼泪,问颜惠儿,“五弟妹,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何人把五弟伤成这样?”
京兆府少尹梁韧也没走,他有许多话要问颜惠儿这个当事人,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听薛大爷问了出来,梁韧急忙往前凑凑。
颜惠儿道:“是唐绾绾设的圈套。五爷是为了保护我,才伤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