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疑在一旁插话道:“韩兄的意思是,这是秦皇的圈套?”
“是不是圈套,尚不好说。”韩申放下茶杯,“但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景桓在楚地颇有声望,秦皇放他回去,若无后手,岂非纵虎归山?”
田广沉吟道:“我听闻,是长公子扶苏亲自去见的景桓,言语间颇为体恤。莫非……是长公子的意思?”
“扶苏?”韩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位长公子,素以仁厚著称。若真是他的主张,倒也有几分可能。只是,他能左右秦皇的决断么?”
“难说,难说啊。”田广摇了摇头,“秦皇心思,深不可测。”
一时间,咸阳城中,那些曾经的王孙公子,如今的“新黔首”们,人心惶惶。有的闭门不出,生怕惹祸上身;有的则开始悄悄打探消息,想要弄清楚嬴政的真实意图;更有一些人,则动起了别的心思。
就在这暗流涌动之际,几位身份特殊的六国旧贵,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长公子扶苏的宫殿。
这日,扶苏刚处理完一些日常事务,便有内侍通报,说是故魏国公族之后魏咎,故赵国大夫之后赵歇,以及故燕国贵族之后韩广,联袂求见。
扶苏微微有些讶异。这三人,在各自的旧贵圈子中,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深居简出,今日怎会一同前来?
“请他们进来。”扶苏吩咐道。
不多时,魏咎、赵歇、韩广三人,便被引入殿内。他们皆是中年模样,衣着得体,神态间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拘谨与忐忑。
“新黔首魏咎(赵歇、韩广),参见公子。”三人齐齐躬身行礼。
“三位先生不必多礼,请坐。”扶苏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落座。
待三人坐定,扶苏才开口问道:“不知三位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魏咎看了一眼赵歇和韩广,似乎是三人中的主事者,他清了清嗓子,起身道:“早闻长公子仁德宽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等久居咸阳,蒙陛下不弃,得以苟全性命,已是天恩浩荡。只是,故土难离,夜深人静之时,常思念家乡风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啊!听闻景桓先生获准返楚,心中……心中着实为景先生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