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定在那份奏章的缝隙之中。
突然,朱标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赏赐给他们的绢帛,上面是否全都烙印着龙纹?”
议政殿的琉璃瓦还漏着雨,十二盏晶砂灯突然同时爆裂。
朱标抹去溅到法典上的蓝焰,指腹压着《赋役则例》里\"诡寄田产\"四个字。
韩谋士的刀笔划过竹简:“该给鱼鳞册打补丁了。”
“补丁遮得住蛀洞?”朱标突然掰断铜尺,断口处露出铅芯,“得把整张皮揭下来重糊。”
当更夫手中的梆子敲出四更那低沉而悠远的声音时,夜幕笼罩下的六府十三县陷入一片静谧之中。然而,在皇宫深处一间幽暗的房间内,晶砂火盆里跳跃的火苗正无情地吞噬着那一摞厚厚的催科簿。随着火焰的舔舐,这些簿子渐渐蜷缩起来,仿佛一只只灰色的蝴蝶在火中翩翩起舞,最终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灯火通明的书房里,太子朱标面色凝重地坐在案前。他手持一支蘸满蓝色血液的毛笔,笔尖轻轻落在一张空白的折子上。每落下一笔,一个圆圈便跃然纸上,而这一个个圆圈似乎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们精准地套住了那些地方豪绅们家族祠堂所在的方位。
“就用他们的祖坟土来烧制界碑吧。”朱标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手,只见他指甲缝中的晶砂如同细沙般簌簌掉落。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接着说道:“把洪武元年颁布的《劝农诏》刻在界碑的碑文之上。”
清晨的雾气如轻纱一般缓缓漫进了文华殿,将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了一层朦胧之中。此时的朱标正全神贯注地用断裂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挑开一本厚重的《大明律》的包背线。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铜尺声响从窗外传入,原来是工部的匠人们正在忙碌地给量田绳浸泡晶砂,以确保其测量土地时的准确性和耐久性。
突然间,朱标的注意力被法典中“挪移钱粮”的条目所吸引。他伸出手指紧紧按压住这个条目,由于过度用力,指节处竟然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盐霜。就在此刻,天空中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骤然变得急促起来,雨丝像是一道道银色的箭矢,猛地斜劈进屋内,瞬间打湿了摊开放置在桌上的《赋役黄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