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走进来的男人约莫五十出头,灰白的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深蓝色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但眼下浓重的青黑色暴露了他的疲惫。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像是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请证人宣誓。"书记员递上圣经。
张哲将左手按在圣经上,右手举起。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处有几道细小的疤痕——常年泡在实验室的痕迹。"我发誓所述皆为事实,全部事实,除事实外别无他物。"
叶辰走到证人席前,递上一瓶水。张哲接过时,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叶辰能感觉到对方指尖的颤抖。
"张先生,您在赛诺工作了多久?"
"十五年零四个月。"张哲的声音低沉但清晰,"从普纳替尼的分子设计阶段开始,直到去年十二月离职。"
"您负责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最初是药物化学团队负责人,后来担任整个项目的研发总监。"张哲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这是多年学术报告养成的习惯,"我监督了从实验室合成到三期临床试验的全过程。"
叶辰从肖清雪手中接过一份文件:"这是您提供的研发成本明细。与赛诺公开宣称的十五亿美元研发投入相比,实际支出是多少?"
张哲深吸一口气:"九亿七千万美元左右。"
法庭内一片哗然。审判长不得不敲槌维持秩序。周毅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正在纸上疯狂写着什么。
"这五亿三千万美元的差额去了哪里?"叶辰追问。
"市场营销费用、高管奖金、游说支出"张哲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都被计入了研发成本。这是行业惯例,为了为了合理避税和申请政府补贴。"
叶辰走向陪审团席,让这个数字在他们脑海中沉淀。他注意到一位女陪审员——一位会计事务所的合伙人——正在笔记本上快速计算着什么。
"关于专利延期,"叶辰继续问道,"赛诺是如何在核心专利到期后继续维持垄断的?"
张哲调整了一下眼镜:"我们他们找到了一种取巧的方法。对分子结构进行微不足道的修饰——通常是改变一个羟基的位置,然后申请新的制剂专利。业内称为"常青树"策略。"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