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的玉佩,寻回后,再不敢随意佩戴,只锁在匣中,偶尔取出摩挲,又急急收起。这玉佩于他,已非装饰,而成了一种需要精心保管的回忆。人对所爱之人亦是如此,失去过一次,便再不敢如常对待,唯恐一不小心,又成永诀。
这般小心,究竟是爱的升华,还是爱的异化?
陈安云想,大约是后者吧。
不过,当年那事,其实怪不得琉璃。
本来就是他事先设计好的剧本罢了。
&34;早。&34;陈安云出声。
琉璃的手指微微一颤,一片茯苓掉在案上。她迅速拾起,抬头时唇角已经挂上得体的笑:&34;师尊早。&34;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陈安云注意到,她今日绾发的玉簪,是昨日他随口夸过好看的那支。
&34;今日要去城南看诊。&34;陈安云取过药箱,&34;你&34;
&34;我整理好药材就去。&34;琉璃立刻接话,声音轻柔得不像话,&34;不会耽误师尊的事。&34;
陈安云的手指在药箱扣带上顿了顿。
她从前不会这样说话。
那时的琉璃,会扬起下巴说&34;师尊等我一起&34;,或者干脆抢过药箱&34;这种粗活我来&34;。而不是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像是怕惹他不悦。
午后的医馆来了位咳血的老者。陈安云诊脉时,琉璃安静地站在一旁递银针,递帕子,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直到老者离去,她才小声问:&34;要加一味枇杷叶吗?&34;
陈安云抬头看她。
琉璃立刻抿住唇,像是后悔多嘴。
&34;你说得对。&34;陈安云温声道,&34;去后院摘些新鲜的。&34;
琉璃的眼睛亮了一瞬,又很快垂下:&34;好。&34;
她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微风,陈安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是他惯用的那种。
……
&34;宿主大大……她有心魔。&34;
&34;嗯,我看出来了。&34;
就连系统都知道,陈安云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