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沾墨,轻轻在白纸上勾勒出她用眼望见的这幅画面——他的背影,炉火,庭院,落雪,青竹——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她在心里想着。
笔法一气呵成,虽不说有什么大才展露,但也算画得生动有趣。
她嘿嘿地笑了,捧着画,小跑到他身侧。
“快看——”
裴西遒接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她的绘画一向如此可爱,他早知。
“为什么……画我?”
“因为觉得,这一幕太美好了,”她坐回了软垫上,“想让它永远留存下来,变成永恒。”
他有些意外。
自与她重逢后,她鲜少流露出内心的想法,更是从未有如此直抒胸臆的表达。
“窈窈,”裴西遒不由得开口问,“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呢?或者说,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有啊,”她答,“那可太多了。我想游遍山山水水,看遍世间所有壮丽景象,搜遍民间神话传说,尝遍以前没见过没吃过的东西,然后把这一路所见所闻都画下来,做个游记,再写个注集……”
她天马行空地畅想着。
他却越听越有些失落。
她关于余生的每一样期待……全部与他无关吗?
裴西遒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猛地意识到,自己从前的念头有多么自私——想娶她为妻,想让她再次爱上自己、永远只爱自己,想永远永远留她在自己身边——却不曾先问过她,这究竟是否是她憧憬的余生。
这……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