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卿踏着月色穿过贾府庭院,袍角还沾着牢狱阴冷的潮气。行至东厢廊下,见青衣引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匆匆而来。
“青衣。”他驻足唤道,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肃杀之气。
青衣闻声回头,灯笼暖光映出她额间细汗:“殿下——”
她急步上前,手中药包簌簌作响,“江小姐突发高热,这会儿已烧得说胡话了”
话音未落,君莫卿已拂袖疾行,青石板上未干的夜露,被他急促的步履碾碎成霜。
君莫卿一把推开雕花木门,屋内烛火摇曳,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床榻上江念一苍白的唇瓣正微微颤动,吐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热度。他伸手拂开她汗湿的鬓发,掌心触及的肌肤烫得惊心。
“何时烧起来的?”声音里淬着冰,目光却死死锁住她烧红的小脸。
“酉时换药时分明无碍的”青衣将药包搁在案几上,转身浸湿帕子,拧得半干,轻轻搭在江念一滚烫的额间,
“可方才来送膳时,却见江小姐昏沉躺着,浑身烧得火炭似的”
君莫卿接过帕子,指尖微凉,动作却极轻。他垂眸凝视着她泛红的脸颊,眉头紧锁,指节微微发僵,像是怕多用一分力便会碰碎了她。
帕子缓缓拭过她的眉心、鼻尖,最后停在发烫的耳际,他指尖微顿,眼底暗色翻涌,忧色再难遮掩。
大夫轻轻的把手搭在江念一的脉搏上:“这脉象”
瞥见君莫卿森寒的眼神,又急忙改口:“风寒入体加之伤口未愈,大人不必担忧,汤药下去便无碍了。”
“奴婢这就去煎药。”青衣应道,
说完,领着大夫出了房门。
屋内一时只剩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和江念一略显急促的呼吸。
君莫卿凝视着她不安颤动的睫毛,他伸手,用指背极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烫得惊人。
他眸色一暗,正要收回手,却忽然被她无意识地攥住了袖角。
江念一烧得糊涂,力道却出奇地大,苍白的指尖死死揪着那一片玄色衣料,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别走”她含糊地呢喃,眼角隐约有湿意。
君莫卿身形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