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十个日夜,君莫卿与倾城踏遍淮阳沿线,翻遍卷宗账册,终是在今日迎来收网之机。
“大人,暗哨已就位。”朱县令压低声音:“杨铁匠今夜又运了三车木炭,这炉火比昨日更旺。”
君莫卿微微颔首,夜风送来熔炉特有的金属气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硫磺味——正是官银熔炼时特有的气息。
夜风骤急,吹得檐下灯笼剧烈摇晃。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侧门传来——靴底碾过碎石的细响,衣袂翻飞的簌簌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君莫卿瞳孔骤然紧缩。
月光如水,将来人的轮廓勾勒得清清楚楚:那道横贯左脸的刀疤,走路的姿势,还有腰间那把形制古怪的短刀——谢庆,果真是他。
“呵”君莫卿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指节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收紧。
当年洛云谷剿匪一役,三千精兵围剿,却让这土匪头子遁走。朝廷追缉数月,画像贴遍各州各县,没想到竟藏在这里。
谢庆浑然不觉已被盯上,正低声催促身后的喽啰:“动作快些,天亮前这批银子必须熔完。”
君莫卿缓缓抬起右手,玄色衣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动手。”
二字轻吐,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剑锋划破夜色,带起一道凛冽寒光。
地窖内,熔炉火光将谢庆狰狞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正将最后一锭官银投入炉中,银锭上的官印在高温中渐渐扭曲变形。
“砰——”
暗门被踹开,君莫卿持剑而立的身影在火光中拉出修长的影子。剑锋折射着熔炉的红光,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斑驳光影。
“谢庆,两年不见”他冷哼一声:“倒是学会给权贵当走狗了。”
“是你——”谢庆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字,手中短刀‘铮’地出鞘。
炉火映照下,他左脸那道贯穿眉骨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这正是两年前洛云谷一役,君莫卿伤他时留下的。
“当年你毁我洛云谷”谢庆双目赤红,短刀在掌心翻转,“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饿虎般扑来。两年的东躲西藏,两年的屈辱愤懑,此刻尽数化在这短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