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考察团即将离开时，刘副厅长找到柳青：“老柳，昨天的事省里都知道了。你不仅没在考察团面前丢脸，反而露了一手，连德国技术都能改进，真是给咱们人长脸！”
柳青谦虚地笑笑：“团队协作的结果。”
“对了，”刘副厅长压低声音，“苏琳那边情况不太好。纺织厂老工人反对她的改革措施，闹得挺大。她一个女人，不容易啊。”
柳青想起苏琳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疲惫和坚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同是改革路上的行者，他理解那种孤独和压力。
送走考察团后，柳青回到办公室，翻开笔记本，写下新的思考：“股份制改革下一步——建立技术骨干股权激励计划，核心技术人员持股比例提高……”
窗外的阳光照在桌面上，那支苏琳遗忘在会议室的钢笔静静躺在那里，笔帽上的小小划痕仿佛诉说着主人经历过的风雨。
苏琳离开后的第三天傍晚，柳青正在办公室审阅技术部门的改进方案，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
“柳厂长，我是苏琳。”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而疲惫，背景音嘈杂，“抱歉突然打扰，但，我这里的情况比想象的更复杂。”
柳青放下钢笔，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罢工还没解决？”
“不仅没解决，还升级了。”苏琳压低声音，“老工人们占领了办公楼，要求我撤销所有改革措施。更麻烦的是……”她的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一阵杂音。
“苏厂长？”柳青皱眉。
电话那头换了个人，一个男声急促地说：“柳厂长，我是省纺织厂办公室小王。苏厂长现在不方便说话，她让我转告您，明天能来我们厂一趟吗？以省改革领导小组专家的名义。”
柳青心头一紧。
苏琳处境显然很危险，否则不会如此隐晦地求助。“告诉苏厂长，我明天一早就到。”
挂断电话，柳青沉思片刻，拨通了周铁柱的号码：“老周，帮我查查省纺织厂最近的情况，特别是领导 班子成员背景。”
……
第二天清晨，柳青的车驶入省纺织厂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
厂区内到处贴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