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
“来!唱他一回!”
蒙骜操起扎在烤胡羊身上的那支青铜短剑,拍打着大案唱了起来,沙哑激越的嗓音直荡开去:“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长歌方落,吕不韦感慨万端:“重弦急管,慷慨悲歌,秦风也!”
“噫!你如何没唱?”蒙骜甩着汗水气喘吁吁。
“素闻,同唱此歌者皆兄弟也。我,只怕当不得。”
“岂有此理!”蒙骜赳赳拍案,“精身子相对,蒙骜当不得你老哥哥?”
“好!”吕不韦大是感奋,慨然拍案一拱手,“老哥哥!且听兄弟唱他一回。”抡起案上铜柄汤勺敲打着长案,放声唱了起来,一时荡气回肠,比蒙骜还多了几分浑厚悠长……两句方过,厅外突然秦筝之声大作,叮咚轰鸣其势如风掠万木秋色萧萧,将这壮士同心慷慨豪迈烘托得分外悲壮苍凉。吕不韦精神大振,一口气唱罢,歌声尚在回荡,对着蒙骜肃然一拱:“老哥哥府下高人何在?敢请当面赐教。”
家老匆匆进来作礼:“禀报先生:小公子只说感念先生情怀,故而伴筝,容日后讨教。便去了。”吕不韦惊愕万分:“如何如何?弹筝者是小蒙恬?老哥哥,当真吗?”蒙骜皱起了一双雪白的长眉连连摇手:“莫提这小子,天生是个兵痴乐痴。三岁操筝,去岁又将秦筝加了两弦,变成了十弦,叮咚轰鸣,聒噪得人坐卧不宁。改便改矣,老夫又不是乐正,懒得操那闲心去管他。只是,这小子但弹秦筝便莫名透出三分悲怆,听得老夫揪心也!谚云,乐由心生。小小孩童出此悲音,你说这这这……”
“关心则乱,老哥哥又做忧天者矣!”吕不韦哈哈大笑,“回头我找小公子,给他引见一个秦筝大家,陶陶他性子,保他亦师亦友亦知音。”
“好!老兄弟给劲。来,再干!”
“干便干。来,为那支《无衣》!”
一碗饮干,蒙骜一抹汗水突然神秘一笑:“老兄弟,若是你做了开府丞相,这秦国的力道该往何处使?”“老哥哥笑谈。然兄弟也不妨直说。”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