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前程，或以自由身出宫嫁人，或做秦王女官。小侍女对嫪毐得宠，原本大有醋意，答应替我留心那个浑毛猪。这次密谋，是太后当着小侍女面与嫪毐说的。那个浑毛猪高兴得又跳脚又拍掌，还当着小侍女的面将太后……”小赵高骤然打住，吓得直抹额头汗珠。“小高子，”嬴政浑然无觉淡淡道，“日后做事可许人金钱，不可许人官爵。大秦国法，不可越矩，记住了吗？”
“小高子记住了！”
“好。今夜无论谁来，只说我方歇息。除了仲父。”
“嗨！”小赵高军士般答应一声赳赳去了。
一夜未眠，漫游王城，嬴政终于绝望了。这个太后还是自己的母亲吗？这个母亲还是秦国的太后吗？与一个假内侍私生两子，藏匿雍城旧都深宫，非但丝毫不以为耻，反倒要取代嬴政做秦王，当真滑天下之大稽也。一个身为太后的女子，盛年之期如此迷醉于淫乐，显然已经远远超越了礼仪风习所能认可的人之常情。以秦赵风习说，寡居私通可也，私通生子可也。然则，这个母亲太后竟要以私通之子，在法度森严的秦国承继秦王大位，如此无视人伦大防，岂非狂乱痴迷？嬴政反复揣摩，太后所以如此荒诞不经，无非有两种可能：不是欲望过度而患了失心淫疯症，便是实实在在臣服在嫪毐那个浑毛猪的胯下了。
无论哪种可能，对秦国，对自己，都将是永远无法洗雪的耻辱。若是后一种可能，即太后母亲清醒地有意地为她自己与这个狂且浑毛猪的将来，构筑永久巢穴，则危机更为深重，局面将更难以收拾。然则，究竟太后母亲之荒诞行径是病情所致，还是欲心所致，嬴政一时难以评判……思虑竟夜，嬴政决意再忍耐得一阵，待真正清楚局势要害时再谋如何应对。目下唯需上心者，是绝不能再接近母后，以防她等有杀心……心念方生，“秦王死”三字如轰雷击顶陡然闪现心田，心下顿时雪亮——是也，嬴政不死，孽子何以为秦王？
嬴政尚未亲政而言其死，能是如何谋划？
嬴政兀地打了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软在了池畔。
直到小赵高来将他扶进了王城寝宫，嬴政依旧是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小赵高连忙要去召太医，嬴政摇摇手低声道：“不要太医，去寻蒙恬，快！”
正午，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