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剜在雪竹心上。她蜷缩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养父的温暖冲淡的往事,此刻全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小时候的每一顿打,每一句辱骂,每一次推搡。她想起自己曾经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样子,想起自己捂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哭泣的模样。
那时的她,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在这个家里艰难求生。
“雪竹啊,”老太婆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近。她佝偻着身子,脸上的皱纹堆叠如同蛇鳞,眼神阴恻恻的,“你一个赔钱货,还指望我们对你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雪竹看着这个曾经用碗砸她脑袋的老太婆,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碎了。她记得那天,碗碎片划破了她的额头,血顺着脸颊流下来,而老太婆只是冷冷地说:“死不了就行。”
碧福从她身边逃开,躲到老太婆身后。这个才五岁的弟弟,此刻却像个老练的戏子,眼泪说来就来:“奶奶,这个贱人掐我耳朵,好疼啊!”
“打!”老太婆抱起碧福,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这个小贱种敢动我孙子,打死她都不过分!”
巴掌声接连响起,拳打脚踢落在身上。雪竹蜷缩成一团,像极了当年那个无助的小女孩。
院子里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树影斑驳。十年前,她就是在这棵树下被打得遍体鳞伤。那时姐姐还在,总是偷偷给她上药,给她擦眼泪。
她突然想起姐姐临走时说的话:“这些人心都是黑的,你别回去自找苦吃。”
可她不信。她以为时间能改变一切,以为血缘真的能胜过一切。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乖巧,足够懂事,这些人就会接纳她。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喃喃道:“姐姐,对不起,我错了”
与此同时,沈府。
沈玉华站在院子里,听着冬生的汇报。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吹得院子里的梅花轻轻摇曳。
“那姑娘被打得不轻,”冬生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要不是她奶奶说还要卖钱,怕是要出人命。她一直在喊"姐姐救我",说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