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来我院里,我让下人做了你最爱的菜式,不好好吃饭可不行。”老夫人枯槁的手替她拂去额前的碎发。
那个动作,让南声声心里猛地一顿。以前母亲最爱这样捋她头发。
“好。”南声声下意识就应下了。
她分明瞧见祖母眼中泛起了满足的笑意,似乎很希望自己陪她吃顿饭。
南声声越发不明白了,祖母对自己的疼爱,到底还有几分。
夜幕,南声声踏入福禄院,饭菜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四方桌前已经围坐了四人。老夫人髻边白绒花轻颤,南采薇鬓角依然别着新摘的艳色海棠。
她顿在那里,步子没有往前迈。
“姐姐坐这儿。”南采薇抚着孝衣下鲜红的裙裾,指尖点向桌子西南角的矮凳,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祖母今日让自己来她院里,却没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他们早早就聚齐了,自己倒像是个不速之客。
“声声,快坐下,我与阿宴今日给你接风。”侯爷说着,就往自己和南怀宴的杯中倒了半杯酒。
南声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战死沙场的消息才传回,连遗体都还没回来,他竟在府中饮酒?
“父亲可知,母亲才战死,府上还挂着白?”南声声没有落座,只站在门口的位置,语声冰凉。
母亲的遗体还在回来的路上,这里却已飘着炙肉的焦香。
真是可笑!
“还不是看在你今日回来,你父亲才饮酒的。他们今日在夫子家里待了一日,也是辛苦。”老夫人笑着伸手,示意南声声坐下。
父亲果然对这个外室子上了心,竟陪着他整日整日地读书。
她看了桌上的菜一眼,无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罢了,她今日也不是为了这口饭来的。
南采薇舀起面前一勺乳白汤汁,“姐姐尝尝,三岁童马最是滋补。”
马肉?南声声的掌心渗出一片汗。
侯府从不吃马肉,只因母亲将马儿视作战场上的伙伴。府中养了好几匹马,都是当年随母亲上过战场的。
“还别说,这三岁的小马肉吃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