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09:00 退伍老兵联谊会馆
老杨推门时被弹簧门夹住后襟，整件夹克向上翻卷成米其林轮胎人造型。会场内三十七双浑浊的眼睛齐刷刷转来，有个缺了食指的老兵突然打翻搪瓷缸，浓茶在签到表上洇出&34；tb&34；两个字母。
&34；这茶渍比指纹采集器好使。&34；唐静薇蹲下身拍照，闪光灯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羽毛飘落间，她发现第三排座椅下有块反光物——嵌着37颗铜钉的皮带扣，与潜水艇作训服缺失的配件完全吻合。
周锐假装整理纪念册，实则用余光扫描在场者的耳廓。当看到第七桌老兵的右耳垂有撕裂伤时，手中的相册突然被抽走。满脸皱纹的礼仪小姐指着1965年合影：&34；这排小伙子当年都参加过铜矿抢险。&34；
照片边缘有块指甲盖大的污渍，放大后竟是张微型货单编号：tb-37-09。昂季警长凑近观察，鼻尖不慎蹭到塑封膜，1987年的老胶水立刻在他脸上粘出个红印子。
第二场 14:30 皮鞋护理店
四十瓦灯泡在皮革气息中摇晃，周锐弯腰查看抛光机，后脑勺撞上悬挂的鞋拔子。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打盹的老板，他手中毛刷在昂季警长靴面划出条抛物线鞋油。
&34；二十年老店的口碑！&34；老板抓起鳄鱼皮样品擦拭污渍，反而蹭出片地图状油斑，&34；您这双警靴的跟部磨损，显示左腿受过枪伤。&34；
唐静薇用棉签蘸取鞋跟靛蓝色物质，突然被柜顶跌落的鞋盒砸中肩膀。散落的1998年《擦鞋工周刊》里，有篇报道用红笔圈着&34；军用皮鞋保养秘诀&34；，配图模特的手腕刺青与潜水艇死者完全一致。
老杨趴在收银台前核对账本，老花镜腿突然断裂。镜片滚到保险柜底部，照亮了柜门内侧的刻痕——37道划痕中，第21道的凹槽残留着海军蓝纤维。
第三场 17:15 金鱼养殖场
唐静薇刚踏入鱼苗室，自动喂食器就卡壳喷出过量饲料。数百条鱼苗跃出水面的声响，像极了麻将馆洗牌声。周锐躲避飞溅的水花时，后背撞上控温器开关，显示屏突然开始循环播放2009年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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