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己见,不就是一次次把自己的女儿往死路上推么?
自恨自愧懊悔不已的罗韩氏更恨自己的亲儿子:
“今日我问过了你身边伺候的,才知晓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勾当,平日里你说你将钱投了去走船,其实都是投进了赌坊、斗场。”
罗庭昂头上的帽冠掉了,头发半散,仿佛一个疯子。
他自知唯一能救他的人就是他娘,连连哀嚎:
“娘,我错了,我都改了!以后我定老老实实守着家业,照顾妹妹,娘啊,儿子求您了,儿子知错了!”
罗韩氏越过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罗庭晖。
“依着你祖父那辈定下的规矩,像他这般没人伦的畜生,是得打断腿的,现在罗家各枝都散了,我一个寡妇也没力气,十六郎……”
“三伯娘您吩咐一句的事儿,自有晚辈安排。”罗庭晖笑眯眯的,近在眼前的母子相恨相绝,他仿佛看不见似的。
“五哥的腿,我保证断得整整齐齐。”
罗韩氏看着他,缓缓弯腰,郑重行了全礼,才说:
“用了家法,就把他送去沿江的庄子上,每天挖藕养鸭……做到什么时候……”
罗韩氏看向自己的外孙女,小小的一个,依偎在淑儿的身边正看着罗庭晖。
“就等皎儿长大了,让她来定夺。”
罗庭晖听懂了她的意思。
罗庭昂今年三十有三,他妻子四年前年难产去了之后就再未娶妻,一直也没孩子。
三伯娘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畜生,女儿也性子软,就打算培养外孙女了。
挺好。
小姑娘正好在看她,罗庭晖对她眨了眨眼,刚刚还哭的小姑娘一边“咯咯”笑,一边把脸埋到了自己阿娘的手臂后面。
罗韩氏将一个红木小匣子递到了罗庭晖的面前。
“这是之前答应你的。”
罗庭晖面上带着笑,打开小匣子看了一眼,是一块雕了“罗”字的楠木牌。
“伯娘放心,信物给了我,盛香楼的分成还是和以前一样,每隔三月就会账一次给你们送去。”
“十六郎,用它换了我女儿的一条命,是三伯娘我亏欠你,那些分成不必……”